如果诗人艾略特生在2010年的中国,他《荒原》中的名句“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”的后面可能会加上这样半句话,“5月,6月,七月,也许后半年更是”。在无从预判还有什么灾难等着国人的时候,唯有祈祷上苍,不断重复奥巴马最喜欢说的那句话,“GOD BLESS OUR NATION”.
以月份为时间段来诠释残忍,可想而知程度的深浅。在过去的几个月中,对每一个消息并不闭塞的中国人来说,都可以说是残忍至极。
西南大旱,玉树地震,富士康N连跳,汀江污染加剧,南北的水灾夺去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,大连湾爆炸进而步入“黑海”时代,记者因为正常的事实报道被通缉,松花江成了“化学桶装水”源泉……一个季度的时间里,天灾人祸纷至沓来,往往一个冲击还未来得及消化,另一个早已扑面而来。
对于灾难的反思,从来都是民族悲情的极大体现。但有时也难免责问,为什么灾难的发生频率如此之高?为什么刚刚问责之后同样的灾难再度来临?
山西翼城煤矿的爆炸,又使17条生命殒灭。7月的最后一天,又给灾难增加了新的注脚。我们所熟悉的处理范式是发现一个,处理一个。小到矿主,大到省长,一个一个地问责。尽管一时之间可以缓解因灾难而带来的负面声音,但仍然是马后炮,用处不大。民众所期盼的,是什么时候才会使这种单纯的问责让位于未雨绸缪的全局应对。
的确,煤的供应,对于国计民生而言意义重大。关停小煤窑和限产,对生产都会产生影响。可是无限制地开采而忽略安全保障,死人的事就近乎于必然。所以,当我听到辽宁新发现一个十亿吨煤矿时,那种喜悦早被未来可能的噩耗冲淡。一个十亿吨的煤区,可能让地区的GDP数字好看一些,但是也可能让人丧失生命。
近年来,煤企的垄断日益严重,王家岭事件就是提速的代价,而主体就是国营的大矿。
当然,对于频发的矿难,不可能会因噎废食。但是可以彻底清查一下存在隐患的矿区,防患于未然。每次灾难之后的问责,都会发现原因是如何的荒谬与可笑。违规地囤积炸药,刻意追求产量的速度跃进,没有有效的防护措施……,低级的错误不断地重复,只是为了个别人的政绩工程。
环境的污染,似乎比矿难、塌桥这样的事故更为可怕。汀江、大连湾,进而松花江,这似乎都是可以避免的。从福建上杭政企不分,置污染的本身于不顾,到大连湾所发布的“违规操作”,都不是个案。如果不是因为造成了目前这样无可挽回的境地,公众又怎会知晓?至于松花江上的7000只化工原料的桶,处在汛期而又不好好安置,更多的是人祸,而非天灾。
经济数字的好看,弥补不了灾难频发后的尴尬。尤其这种尴尬的背后是一条条人命。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与资源的消耗比,我们国企内部的领导工人收入比,我们国家的人均收入,又哪一条能和教材上所菲薄的美国日本比?
都说大乱才能大治,现在已经够乱了。难道让灾难免于发生比抓没有犯法的记者还重要吗?难道追打上访者比维持治安更重要吗?难道掩盖事故的严重性比善后还重要吗?难道学习“代表”的本身比实践它更重要吗?
不要让灾难的频发而使我们的神经麻木,更不要认为这是步入中等发达国家所必要的代价。GDP的好看,不代表每个人都深泽增长的恩惠,更不代表体制与机制的健康。适当地放慢节奏,来好好地处理处理问题显然更为重要。
关于腐败,关于管理,关于国进民退,关于权力的滥用……我们该如何寄望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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